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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她戴了一副黑色粗框眼鏡，披肩中長髮在腦後高高紮了一束馬尾，更顯得年輕稚嫩。

他猜她不過二十歲左右，高度僅過他的肩，嬌小纖瘦的很容易就埋沒在人群裡。

「你要笑啊，攝影機在對面看著你呢!」小路低聲說著，未讓其他的同事聽到，更收不進麥克風裡。

連宇中嘴角揚著，語氣卻是咬牙切齒的，「你跟蹤我來的？」

真是了不起啊，明明臉在笑，說話的語氣卻彷彿想自她肩頭咬下一塊肉來，果然是個演員！

難怪心胸狹小得連根針都插不進去，卻可被譽為最無距離的偶像。

我呸！

「你害我丟了工作，我找了新工作不可以嗎？」麥斯漢堡的薪水太少，她早上還另有兼差，仍是追不上之前在清潔公司的收入。

可惡的、囂張的惡質偶像，她要全台灣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！

「這麼巧就剛好選中我代言的麥斯漢堡？」

這個跟蹤變態是想做到什麼程度？

進入清潔公司工作好光明正大侵入他家，被他識破企圖丟了飯碗後，下一個又選他代言的麥斯漢堡，還是做慈善活動的信義店？

這怎麼能說是巧合？

恐怖的女人，他不敢相信接下來她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！

「我也沒想到這麼巧呢！」她雙手環胸垂首，一臉無奈。

要演大家一起來演，啦啦啦……等等就有你好看！

連宇中瞥了一眼就知一肚子壞水的小路一眼，揚手叫來副店長。

「麻煩幫我換一個搭檔。」

「為什麼？」副店長愕然。

「這位小姐剛一直纏著我要簽名，我已經跟她聲明等活動結束後才能幫她簽，但她卻一直苦苦糾纏，讓我很困擾。」連宇中嘆了口氣。

小路杏眼圓瞪，「我哪有跟你要簽名？」睜眼說瞎話嘛！

「我剛也有看到小路一直在跟宇中講話。」二號櫃檯的備餐員蘭蘭藉機挑撥，「是不是換個備餐員比較好呢？」

蘭蘭建議一出，其他員工皆睜著閃亮亮的眼眸望著副店長。

這一輩子還不曾被這麼多女孩注視過得副店長眼前暈眩，冒冷汗。

「我真的沒有纏著他要簽名！」小路氣得快跳腳。

「不然換那位小姐當我的備餐員吧！」連宇中遙指離他最遠的一號櫃檯。

被欽點的備餐員開心得快飛上天去了。

「小路，你跟燕容交換。」

「我不要！」

小路的斷然拒絕更讓大夥確定她的確糾纏著偶像不放，於是副店長的態度更堅決了。

「副店長的命令你不聽嗎？快跟燕容交換。」

小路還想辯白，燕容已經興匆匆的跑過來，將小路擠到一邊去。

「發生什麼事了？」導播皺著眉頭問。「為什麼突然換人？」

「不好意思，這位小姐不是任，所以臨時換人。」副店長擦著冷汗，小心翼翼的回。

「那換好了沒？要放客人進來了！」

「好了好了！」副店長連忙推著小路到一號櫃檯。「做好你的本分，別糾纏人家！」

離他那麼遙遠，要怎麼找機會讓全國所有觀眾看清楚優質偶像的真面目？

「可惡！」小路憋著一肚子氣，恨恨的瞪著「小人得志」的連宇中。

他看也不看她一眼，完全當她不存在，抬頭挺胸，以最迷人的微笑，迎向蜂擁而入的客人。

「喂。」站在攝影機旁的場記詢問攝影師，「你有沒有覺得突然被換到一號櫃檯的女生看起來很眼熟？」

適巧耳機內傳來導播的命令，攝影師將鏡頭帶往一號櫃檯，打量忙碌中的小路。

「這種平凡的女孩路上很多吧！」攝影師不以為然道。

大大的眼，白皙的肌膚，長得算甜美可愛，但不出眾，或者該說少了十分突出的個人特質，是個頗為平凡的女孩。

「的確不是很亮眼。」畢竟他們身處演藝圈，看過許多濃妝美女，這樣的女孩顯得太過樸素。「但我真的好像在哪看過。」

「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？」攝影師語氣中帶著嘲諷。

「那不是我的菜！」場記白了攝影師一眼。「我只是因為眼熟而好奇。」

「喜歡裡可以去追啊！」攝影師訕笑。

「吃飽太閒。」場記不理他，踱到一邊去。

到底在哪看過呢？場記想破了頭也想不起來，這麼平凡的女孩能讓他印象深刻，必定是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，可是他怎麼就是記不起來呢？

這腦袋，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！

氣死了！氣死了！氣死了！

小路瞪著電視裡頭，連宇中迷死一票師奶的淺笑，越看越火。

那傢伙很聰明嘛，竟先下手為強，把她調到蠻荒地帶，讓她眼睜睜看著仇人就近在眼前，卻毫無報仇的機會！

「小路？」小纖走進整間育幼院唯一放電視的交誼廳，「還在看他啊？」

鮮少看電視的小路最近只要週末的偶像劇時間一到，比鬧鐘還要準時的坐在電視機前與男主角大眼瞪小眼。

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愛慕起連宇中了咧！

「我這樣每天朝他傳送恨意，他一定會越來越倒楣！」

不是說心想事成嗎？不是說只要每天施展念力，就可以願望成真？

她只要一得空就在腦子裡詛咒該死的連宇中，相信不久的將來，他就會倒楣的一部戲都接不到！

「可是我看他好像越來越紅耶！」雖然很不忍心潑小路冷水，可連宇中是她的偶像啊，心一整個倒向他那邊。

「什麼？」轉過頭來的小路偏著頭，咬牙切齒的模樣十分駭人。

越來越紅？有沒有天理啊？

「他最近接了一檔中日合作的電影，大陸那邊賣表跟賣衣服的廠商找他代言……」嗚……小路逼近的臉好可怕！「好像聽說好萊塢有部戲要請他客串，他已經……已經揚名到國際去了……」

「我每天詛咒他，他怎麼可能越來越紅？」小路氣得一把揪住小織的領子。「我每天照三餐、宵夜、下午茶加作夢的時候都在詛咒他耶！」日日夜夜都在詛咒他耶！

「我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」小路激動得口水噴得她一臉都是，好髒喔！

「他紅得無法無天，而我卻因為白天打工的便利商店倒閉又少了一份工作，到現在還沒找到優差，你說說，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上帝？有沒有神佛？如果有的話，怎麼忍心看到我這麼努力賺錢的可憐女孩沒工作，而那個血液是黑色的、心臟是黑色的臭偶像卻可以越來越紅、越來越有錢？」

上帝是跑去度假了嗎？沒看到這有個可憐的女孩受到偽善者的欺壓，正受苦受難著嗎？

「說不定……說不定是反撲……」小路越吼手勒越緊，快把她勒死了！

「什麼反撲？」

「聖經不是說當有人打你的左臉時，你要把右臉也送上去嗎？我們要寬恕待人，不可心存惡念，而你因為一直詛咒連宇中倒楣，所以才受到了懲罰，變成你自己很倒楣。」

「哪有這種道理！」

「有啊！」小纖用力一點頭，「血淋淋的實證在這裡。」纖指指著小路鼻尖。

「難道我真的不該詛咒他？」小路沉思。

「不僅如此，你還得祝福他。」

「我怎麼可能祝福一個害我丟飯碗的人！」想到清潔公司的優差因他而失去，小路仍會恨得牙癢癢的。

「小路，你太會記仇了，對於過去耿耿於懷的人是無法快樂的！」小纖一臉嚴肅道：「瞧我，已原諒前男友，現在每天都過得很快樂。」

「那是因為你交了新男友了。」而且那新男友神通廣大，竟然有辦法將失聯的前男友揪出來，逼他吐出騙走的十萬，外加利息五千！「不過這種有用的男人多交幾個也不錯！」小纖的眼光終於正確了。

「我可以介紹一個給你啊！」

「不用！我很忙！」小路翻出報紙求職版來。

「你每天忙著工作，這怎麼會像一個花樣少女呢！」小纖扳正小路的肩膀，「你的五官都很漂亮，打扮一下絕對是個正妹！」

「打扮要花錢。」一想到小朋友要為那種虛榮的東西飛離她的口袋，她的心就揪疼。

「你真是冥頑不靈。」小纖很無奈的輕嘆口氣。

她很明白小路為什麼會放不下育幼院，若不是院長的好心收留，小路說不定已經不存在於這世上了，所以她拚了命也要保住育幼院。

想到育幼院的未來，小纖又忍不住嘆氣了。

育幼院的土地是院長好友借給院長的，然而這位好友前不久因為患了癌症，且檢查出來時已是末期，時日恐怕已慢不多，而好友的兒子明示院長，在父親過世之後將收回土地，若不想育幼院關閉，就付錢將土地買下。

原本無憂無慮的小路是自那時起，才變成工作狂、嗜錢鬼的！

可是育幼院雖然位於郊外，佔地其實也不大，約五十幾坪而已，但一口價就是八百萬，這對長期靠捐助維持的育幼院來說，可是天價啊！

靠她們幾個成年後仍留在院裡的院童所賺的錢，攢足八百萬的日子遙遙無期啊……

「小路！」院長興匆匆走進交誼室，「小纖，你也在啊？」

「院長，什麼事？」

「剛剛啊，有一通電話，說有部電影要借我們育幼院來拍。」

「拍戲？」小路霍地跳起，「那會有錢嗎？」

「好像會有補助，不過不是很多，但是會秀出育幼院的名字喔，說不定以後捐款的人就會越來越多了！」

「真的嗎？太好了！」小路開心的握住院長的手。「捐款如果越來越多，我們就有錢把土地買下來了！」

「對啊！」院長開心得眸中閃淚光。

「院長，是什麼樣的電影啊？」小纖既期待又興奮的問，「誰演的？」說不定可以看到她的偶像！

「好像是一部熱血青春的愛情片，主要角色都是育幼院長大的。主角嘛……」院長的眼瞟到小路身後螢幕上的俊臉，「就是他啊！」

兩名女孩不約而同回過頭去。

「連宇中啊！」院長笑咪咪道。

☆☆☆

有沒有那麼巧，竟然又要跟那名冤家碰在一塊兒了？

小纖說做人要懂得寬恕跟原諒，可是她只要一看到存款薄上如烏龜爬行，跳動速度緩慢的存款餘額，她的牙，就咬得疼。

「如果有人敢打我的左臉，我就狠狠賞他一記左勾拳！」讓他的右臉腫歪歪！

小小的斗室中，猛拳在空中揮動。

「小路，拍電影的人來了！院長叫你出來幫忙管制院童的秩序。」小纖如旋風般的衝進來喊完，轉眼間，又像風一樣消逝無蹤。

自從知道電影要來這開拍，整間育幼院立刻陷入一種不安定的狀態，每個院童都雀躍不已，交誼廳上的掛曆不知是誰在拍攝日期上畫了一顆大星星，然後又不知是誰在過去的日子上畫著叉叉，倒數著拍攝日的來臨。

尤其院童知道他們可能會成為電影裡頭的跑龍套角色，更是興奮得晚上睡不著覺，隔天起不了床。

「我們應該要平靜度日，不可以讓生活中的一點小變動影響規律！」小路雖然如此告誡興奮過度的院童，其實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期待這天的到來。

她一定、一定、一定要狠狠惡整大明星！

她一定、一定、一定要狠狠出掉這口怨氣！

「你打了我的左臉！」左勾拳揮出。「我就要狠狠的揍你的右臉！」

連宇中，領死吧！

☆☆☆

為什麼那女的又出現在這裡？

當連宇中一看到小路的身影出現，還跟一旁的院童有說有笑時，他的背脊整個發麻，頭髮都要豎立起來了。

自從麥斯一日店長之後，他就沒再看過她，數數日子至少半個月有了。

還以為跟蹤變態狂終於轉變心意，不再對他糾纏不休，不再想方設法潛入他的生活，企圖破壞他的平靜，想不到才想鬆一口氣，她就如鬼魅般的出現在他眼前。

她到底想怎樣？

連宇中從沒見過這麼病態、這麼變態、這麼瘋狂的粉絲。

她編撰謊言，她潛入他的家，她走進他的工作，而且一切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、光明正大，更令他厭惡至極。

愛情騙子那出鬧劇，還好有篇部落格的道歉文證明他的清白，他還以為從此海闊天空，沒想到她竟然又出現在他工作的地點，而表現出來的態度擺明是為他而來！

她是因為發現鬧得太大，所以才以「朋友」為藉口，說是認錯了人，來鬆懈他的心防的吧！

她不過是換了另外一個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方法侵入他的生活！

天啊！他能不能請個殺手將她暗殺掉，還他清淨？

☆☆☆

她看到了——她的仇人！

他臉上還是掛著虛偽到令人想吐的微笑，迷惑所有不知美麗笑容下隱藏著一肚子壞水的一群笨蛋。

只有她是聰明人，早已將他看透！

「這位小姐。」副導走到亮麗的小纖面前問道：「請問貴姓？」

「我姓藍。」小纖回道。

「等等需要院童在院子裡遊玩，可以幫我們安排一下嗎？」

「沒有問題！」小纖點點頭。

「要請你們注意一下不要嬉鬧得太大聲，影響主角們講話喔！」副導彎腰笑著對院童們道：「可以嗎？」

「可以！」院童齊聲大喊。

「不行不行，這樣太大聲了。」副導搖搖食指，「再小聲一點點，可以嗎？」

「可以。」院童不約而同降了五十分貝的音量。

「好棒！你們好聰明！」副導摸摸立於他面前的院童。「還有這位小姐……」他遲疑了下。

「我姓王。」

「王小姐，請你跟藍小姐一起帶院童入鏡。」

「我們也要入鏡喔？」小纖興奮得嬌軀微顫。

「你們就演帶著小朋友一起玩的保母吧！這是你們原來的工作，對你們來說應該很簡單。」

「可以，我們可以！」小纖用力點頭。

「呃……」

小纖用力握住小路想叫住副導的手。「安靜別說話！」

「可是我們不是保母啊！」她們是院童，只不過是已經長大的院童，專業的保母另有其人。

「只是演戲，不用那麼認真啦！」小纖轉身對院童擺擺手，「走走，跟著小路姊跟小纖姊一起走喔！」

「好！」院童聰明的將音量維持在副導要求的範圍內。

「走啦！」小纖推推小路，「你沒看大家開心的，別掃興。」

「好啦！」反正副導的意思不過是陪著玩而已，且說不定她因此更有機會報仇呢！

小路充滿詭計的陰險目光直直落在正與女主角對戲的連宇中背上。

☆☆☆

一道寒意自尾椎急速往上。

「宇中？」電影女主角易亞涵詫異的盯著他的對頂，「你的頭髮是不是翹起來了？」

太厲害了，竟然在正中央翹起一撮頭髮耶！

連宇中連忙將翹發壓下。

「可能是天氣太冷，靜電太強。」那變態女真毒，不過一道視線，他的頭髮就首當其衝，遭受其害！

回身喚來造型師，定型噴霧立刻灑了他滿頭。

「好了，第五場第三景準備開始。」導演喊：「後面的小朋友，你們可以聊天玩鬧，別太大聲就好。」

「好！」小朋友如同訓練有素的新兵般，齊聲說好。

「三、二、action！」

男女主角在育幼院的大門口拉拉扯扯，小路掩不住好奇問小纖：「這故事是怎樣的？為什麼要借育幼院拍戲啊？」

「這齣戲的男主角是大企業的小開，女主角是孤兒院的保母，男主角的父母因兩人身份懸殊而反對他們的婚事，要求女主角離開男主角，男主角為了追回女主角，跑來孤兒院找人。」

「哇！好老梗！」她以前看過不少言情小說都是類似的內容。

「老梗好看啊！」小纖的頭上又冒出粉紅色花朵，「如果我找到一個小開男友，說不定他還會大方的幫我們買下孤兒院的土地，這樣我們就不用這麼汲汲營營的辛苦賺錢了。」

「就算男友的父母反對你們交往？」

「愛情就是要有阻礙才顯得珍貴啊！」好神往啊！

小路忽然仰頭看著灰藍色的天空，半露於白雲之後的太陽。

「我在想，天還油墨為你怎麼就在作夢了！」

「白日夢特別香甜啊！」小纖毫不在意小路的毒舌，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裡。

小路轉頭看著已經演到激動互擁的男女主角，下巴靠著女主角纖背的連宇中眼眶發紅，一滴熱淚滾落腮邊。

「他哭了耶！」小路詫異的指向暗咬著唇，神情激動的連宇中，「偶像不是都沒演技的嗎？他怎麼哭得出來？」

該死的女人！在攝影機照不到的角度，連宇中狠瞪了她一眼。

喊那麼大聲是很想紅嗎？

果然，導演喊卡了。

「那位小姐，你聲音太大了！」導演不悅道。

「呃……對不起……」小路連忙退後兩步。

「不過……」導演看著monitor上的畫面低忖，「你們在門口爭執，旁人又若無其事玩樂，的確有違常理。」他發現若不管小路說的白目話，她詫異一指的表情倒是讓畫面更有深度。「場記，加個臨演來。」

「導演，這場戲沒有臨演耶！」場記為難道。

他們只是借育幼院的門口拍這場戲而已，其他的室內戲是要到另外一間孤兒院去拍的，而需要的臨演跟其他演員也都是室內戲才會出現。

「那就她吧！」導演指向小路，「加她一個臨演！」

「小姐。」副導揮手要她過來。

「什麼事？」該不會是要罵她吧？小路好擔心。

「我們臨時決定要加個臨演，就麻煩你幫忙一下，念幾句台詞就好。」

「導演！」連宇中一想到要跟變態女對戲，眉頭就不自覺深鎖，「沒這個必要吧？」

「我覺得加她一個很好。」導演堅持。

「我有個問題。」小路舉手。「有錢可領嗎？」

「當然有！」副導道：「五百塊。」

「啊？」小路杏眸瞪大，嘴角不自覺的扭曲。

「有問題嗎？」

「沒……沒有！」小路用力搖頭，「我很榮幸！非常榮幸！」有錢可領耶，好棒喔！呵呵……呵呵呵……

連宇中瞇著眼暗暗瞪視想憋笑卻又忍俊不住的小路，氣得牙癢癢的。

這女人該不會以為又有機會靠近他，故暗爽在心中吧？

連宇中瞧她的眼眸裡像放入了兩顆星星，閃啊閃的刺眼極了！

「你的台詞跟走位是……」導演告訴小路台詞後，要她退到樹下就定位，「妹妹，你不用緊張，就你剛才那樣輕輕的說就好。」

「是！我不會緊張的！」有錢可領，緊張是什麼鬼東西，她早忘了！哈哈哈……

「第五場第四景！」場記大喊。「takeone！」